当裴岸坐在椅子上,看着偌大书案上凌乱的书册时,有几分哭笑不得。
“你们少夫人的桌案,总是这么凌乱?”
言外之意,也不帮衬着收拾收拾?
荷花一本正经说道,“四公子,少夫人是不让奴随意动这些书册,连一页纸都不许碰,否则她就寻不到自己要的了。”
嚯!
裴岸看了一眼,年前忙碌,年后松散,他算来差不多大半个月没有进来看过。
但记忆里,没这般乱啊。
而今,翻开的、倒压着的,横七竖八乱糟糟的,再看好些白纸上,用最小的羊毫写了凌乱的东西。
宋观舟的字不好,稍微写多了,就变成了墨团。
但他俯身看去,却发现好多弯弯绕绕的东西,像是符号,又不是的,凌乱的写在纸上。
欲要拿出来看,荷花紧张提醒,“四公子,您还是别动夫人的书册草稿,她叮嘱奴好几次,绝不能动,否则就乱了。”
“……你们少夫人,日日里就坐在这里干活?”
椅子,硬邦邦的,并不舒服。
荷花点头。
不过马上反应过来,立时笑道,“四公子,有软垫和靠枕的,只是奴昨儿拿去洗了。”
这屋子里,真冷。
裴岸再看角落里堆着的好些箱子,“荷花,那些是你们少夫人盘出来的?”
荷花点头,“这些是盘出来的,桌案下头的还在盘。”
瞧着是也是快了。
裴岸环顾四周,也觉得无趣,呆了片刻,也就回到正房里去了。
这一夜,他睡得不踏实。
半睡半醒时,总能摸到床里头空着的地方,冷冰冰的。
习惯,真是可怕。
才一两日不在一起睡,就生了想念。
他自嘲几分,勉强睡去,次日一大早,天还没亮,阿鲁就来叫了他起身。
上值的时辰,快到了。
当烛火亮起来,小丫鬟们端着热水拿着荑子进来,他坐在床榻上,满眼恍惚。
还是洗了个冷水脸,方才清醒几分。
出门之后,裴岸同阿鲁说道,“你今日里去秦府,同少夫人说,晚间?值后,我去接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