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卡迪亚的鲜血圣钟】
一口由鲜血铸就的神圣大钟。
来自于圣格斯塔尔??神圣的战士,卡迪亚士兵们所钟爱的主保圣人??当他在守卫卡迪亚之门时倒下时,追随者将他的鲜血收集在一个水晶圣髑盒中。
。。。
夜风穿过教堂残破的穹顶,吹动那些悬浮在空中的蓝花。花瓣轻轻旋转,像无数微小的星轨,在寂静中划出淡金色的光痕。埃兰留下的小提琴依旧漂浮于祭坛正上方,琴身不再有裂痕,却也不再反射任何光芒??它仿佛已褪去物质的外壳,成为某种介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符号。
没有人敢靠近。
数月来,泰拉圆形剧场的演奏者络绎不绝,忏悔者、觉醒者、迷途者……他们用颤抖的手触碰那把琴,试图奏响属于自己的旋律。有些人刚一拉弓便泪流满面,音符尚未成型就崩溃跪地;有些人则根本无法让琴弦震动,哪怕倾尽全力,也只换来一片死寂。唯有极少数人,能在第一个音响起时,看见自己一生中最不愿面对的画面:那个被他亲手推入焚化炉的诗人,那个因一句情诗而被判处异端死刑的少女,那个在他下令轰炸前仍在弹奏童谣的城市。
每一次失败,都让世界更安静一分。
每一次成功,都让蓝花多开一朵。
直到那一天,一个穿着灰袍的身影出现在教堂门口。
他没有脚步声,也没有呼吸起伏,就像一段被遗忘的记忆突然重新浮现。他的脸隐藏在兜帽之下,但右耳后方有一道细长的疤痕,泛着金属般的冷光??那是寂静庭高级执行官才有的标记:**“情感阻断术”**的植入痕迹。
他站在门外,凝视着祭坛上的琴。
三分钟过去,无人察觉他的到来。蓝花并未为他绽放,风也未因他改变方向。他像是被世界刻意忽略的存在,连影子都被压得极薄,贴在地面如同一道即将消散的裂纹。
终于,他抬起手,缓缓掀开兜帽。
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。
不是冷漠,也不是愤怒,而是彻底的空白。眼窝深陷,瞳孔颜色近乎透明,嘴角没有一丝弧度。这是经过十二次神经清洗后的标准面容??帝国最忠诚的猎犬,连梦都不会做的人。
“我是赫尔曼?克洛维。”他说,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,“我曾处决七百二十三名‘第九乐章’传播者。我烧毁了第一版《莉拉之书》,亲手碾碎了三百二十七把共鸣乐器。我认为爱是病毒,音乐是传染源,而人类的情感,不过是进化失败的残渣。”
他向前走了一步。
地面没有反应,空气依旧凝滞。但就在他踏出第二步时,一朵蓝花从石缝中钻出,笔直向上生长,花瓣竟呈现出诡异的黑色边缘,仿佛被火焰舔舐过。
第三步落下,他的左脚突然抽搐了一下。
第四步,他停住了。
因为祭坛上的小提琴,**微微震颤了一瞬**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他低声说,“我已经没有共情能力了。我的杏仁核已被切除,镜像神经元全部失活,连痛觉都被转化为逻辑信号……我不该引发任何共振。”
可事实摆在眼前:琴弦正在以极其微弱的频率波动,像是回应某种不可见的呼唤。
他又迈出一步。
这一次,整座教堂猛然一震。
墙壁上剥落的壁画碎片悬浮起来,组成一幅模糊的画面:一群孩子围坐在篝火旁唱歌,其中一人抱着一把破旧的小提琴。那孩子的脸,赫然是五岁的赫尔曼?克洛维。
“不……这不是记忆。”他捂住头,“这不可能存在!那段人生已经被归档为‘无效数据’,永久封存!”
但画面越来越清晰。
他看见年轻的母亲坐在旁边,轻轻拍着手,眼中含笑。她哼着一首简单的曲子,旋律轻柔得几乎听不见。而年幼的他,正笨拙地拉着琴,错音连连,却笑得像个真正快乐的孩子。
“妈妈……”他嘴唇微动,吐出这个词汇时,仿佛咬到了舌头。
下一秒,剧痛袭来。
他的颅骨内部响起警报声??那是植入式抑制器检测到异常情绪活动的警告。绿色液体从耳道渗出,顺着脸颊滑落,在触及地面之前蒸发成一缕腥甜的雾气。
“启动紧急清除协议。”机械音在他脑内响起,“目标:童年记忆模块。清除进度:1%……5%……”
可就在这时,祭坛上的琴突然发出一声低鸣。
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,而是直接在他意识深处炸开??**第八乐章的第一个音符**。
清除进度骤然停滞。
“错误……无法执行……外部干扰强度超出阈值……”机械音开始紊乱。
赫尔曼双膝跪地,双手抱头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他的身体剧烈颤抖,不是因为痛苦,而是因为一种久违的、陌生的感觉正在苏醒??
**悲伤**。